原載於20070305
水族館是安靜的。學生時代,除了能吹風看雲的屋頂之外,你最喜歡的就是寧靜而涼爽的水族館。看著那些彷彿游得很愉快,實際上卻是被限制束縛的水族類。
就跟你一樣。
黑手黨黑手黨黑手黨,你厭惡自己出身之處,討厭那群用利益勾結的大人們,討厭那些在人們居所火拼的沒品傢伙。
你曾經發誓絕對不要成為黑手黨。
是你的小嬰兒家庭教師改變了你一切的想法。『要改變必須擁有權力。』、『要保護你自己的家族成員,所以你必須變得更強。』,而你現在終於成為了也以家族為第一要務的稱職首領。或許你的年紀比所有的黑手黨老大都來得年幼,但卻是鼎鼎有名的leader。
家族是最重要的,比所有人、所有事,甚至比你自己還來得重要。曾經,你是這麼認為。現在,還是這麼認為,但除了家族之外,雲雀恭彌也非常重要,與家族同等重要。在他獨自飛來義大利,坐在你宅邸的招待室裡,用那雙漆黑的雙眼看著你時,你便把他放在與家族同等的地位上。
但終究,該面對的還是得要面對。不止一次,家族中的成員催著你結婚,等待著下一代的接班人。就跟年幼時所遇到的壓力一般,甚至比以往更大。你知道,年幼時,是不明白道理,而現在,卻是明白道理而無法辦到。
於是,你又獨自一人去了水族館待著。看著那些彷彿自由但實際上卻是被束縛的水族,你再一次感受到你們之間的相通。
「大部分的魚,這一生只交配一次,產完卵後就死去了。」你聽著在水族館內對小朋友們介紹魚類的小姐說著。魚類一生只有一次的交配,就是為了繁衍下一代,而 你一生只有一次的愛戀,傾注在一個無法與你有下一代的人身上。你從來不認為這是悲劇。愛上的那瞬間不認為,現在也不認為。你對雲雀恭彌的愛戀,一生一次, 那麼就讓這份愛戀,只有一次。
你在不開燈的飯店房間裡,看著窗外的霓紅繁華,懷抱著向你走過來的恭彌,解開他的領帶、領口,將他抱到了床上,激情過後,你緊抱著他,說出你要結婚的決定。
雲雀恭彌從來就不喜歡水族館。即使它很安靜、即使它很適合獨處,他仍是一點都不喜歡;不喜歡去看一大群的魚,也不喜歡被一大群的魚看。所以當你跟他說水族館是個好地方時,他只是不屑地哼了一聲,而後再也沒跟你討論過關於水族館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是,他在你對他說你要結婚的隔天,去水族館待了一整天。之後也是日日去水族館報到,沒有人知道他去水族館做什麼。而你,一面忙著籌備婚禮,一面交代手下別管雲雀,讓他一個人去吧。
到了結婚的哪一天,每個人都驚訝於站在你身邊那沒有人曾謀面過的新娘子與雲雀的神似,然而那黑髮深瞳的委員長卻坐在喜酒桌上,一語不發地看著你跟你的新娘子。
你不奢求他的原諒,你也做好了雲雀會離開你的心理準備,『回到彭哥列吧,從此別再來參與有關加百羅涅的任務』,那天晚上,你甚至這般對他說著。然而,回應你的卻仍是他一貫的、冷淡的「我不要」。
而你結婚之後,雲雀也未曾離開,甚至比以往更常待在加百羅涅,處理家族事務時,就與羅馬利歐一同陪伴你到任何地方去,沒有事情時,就留在你宅邸裡,過著他浮雲的生活。他的佇留甚至讓人有一種他並不隸屬於彭哥列家族,而是加百羅涅家族一份子的錯覺。
認識你們兩個的朋友都認為雲雀是為了你才留在加百羅涅,沒有人敢直接勸他離開而別再這般折磨自己,因此這些聲音全都向你發洩,明示、暗示,朋友們都建議過你,你只是笑笑,沒有勸雲雀離開過,卻再也不曾與他單獨相處。
沒有人知道你在想什麼。
一年過去,你的妻子平安生下你的孩子。令人不意外的,每個人都為這個消息感到高興。卻在三個月後,你的妻子死於娘家,一槍斃命。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是雲雀所為。即使拿出證據證明當時雲雀沒有任何機會跟方法能到上海去殺死你那無辜的妻子,流言蜚語卻傳得沸沸揚揚。直到那些謠言散播者每一個都死於家中,一樣一槍斃命。
於是謠言漸漸平息。
卻在謠言平息之後,產生更大的波瀾。即使每一場命案,雲雀全都擁有不在場證明。然而除了彭哥列家族之外,也只剩下少數的加百羅涅幹部肯接納他。他完全被黑手黨世界孤立,卻不改以往本色,一樣自我、一樣浮雲、一樣待在你的身邊。
你們隱瞞所有人,私底下恢復了交往。
「是你,殺了那個女孩吧。」某日,穿著衣物的雲雀問你。
你只是,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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