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阿C。
這真的只是一時興起。
那天早上,他們按照往例練習投球。
他暴投,球以120公里的速度朝著捕手飛去,腦中想著『糟糕,要叫利央躲開』,卻忘了捕手身上是穿著裝備,不怕暴投。硬生生,那球打在利央的腹部,他看著捕手微微皺起眉頭,朝著他說沒事,把球丟了回來。
說沒事對投手是很失禮的。
此刻卻覺得這句沒事聽來令人感到喜悅,就算不是真的沒事,對方為了什麼原因說沒事。不是第一次搭檔,很多話不用說出口也明白對方的真意。
就算有護具,剛才那一球還是很疼吧?
邊想著,他再次暴投。
「利央!」
二年級投手學長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剛換好衣服的他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簡訊發到一半,回頭,高瀨準太拎著什麼站在他背後。
「準さん,怎麼了嗎?」
抬頭,詢問。
「膝蓋。」
指了指他的膝蓋,搖了搖手中的醫藥箱。
「膝蓋......?嗄,這個沒事的,準さん不要擔心!」
「少來。」
「真的不用啦,準さん」
「閉嘴。這是學‧長‧的‧命‧令!」
「咦咦?」
「真的不用啦......」拒絕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看著平時尊敬崇拜的學長跪在自己面前,捲起他的褲管,在那磨破皮的傷口上用棉花棒慢慢上著藥,碘酒造成的微微刺痛讓他不停皺起眉頭。
閉上眼睛,好似眼不見傷口就不會痛。
卻是沒了視覺,其他感官更是敏銳。
準太的聲音次次在他耳邊響起,他一個問題也沒聽進去,只是不停點頭,閉緊眼睛的他總覺得藥品讓傷口不住疼痛,更何況替他上好藥的準太還隔著紗布打了下去。
「好痛!」
「又不是小鬼了,擦個藥怕成這副德性。」虧我還因為知道你怕痛,放輕了擦藥的力道。
「......不是準さん太用力啦,我不喜歡擦藥的感覺......」
側身看那在椅上蜷成一團的學弟嘟著嘴抱怨,又是毫無偏差地猜中他的想法,卻已經不再驚訝。面對利央的抱怨,也沒有斥責沒有安慰,他與利央之間向來如此,是兄弟卻也不是,是單純的學長學弟、卻又不只這麼簡單;若是他弟長到利央這個年紀還說著這種像是幼稚園小孩說的話,想都不用想一定再朝著傷口打下去。
正因為他們雖故卻非親,他才能與利央像現在相處。
不過,也到極限了。
他走回利央身邊,從背後壓著利央,看著他手機螢幕上的文字。
收件人:田島悠一郎。
「利央,東西掉在地上囉。」
「咦咦?」
趁著學弟低下頭看著地面上是什麼東西掉落於地,他順勢抽走利央手上的手機。
仲澤利央現在所使用的手機是新辦的。
之前那支在上次他們吵架之時被他以下墜球的方式扔出,正中牆壁,壞了。
現在使用的,是後來他陪著利央新辦的,當然,為了賠償他出了一部分的錢,機種還刻意挑跟他同一家公司的相似款式,就為了一些只有這間公司的手機擁有的功能。
剛新辦的手機兩天後就有西浦那個第四棒的信箱了真是不錯嗄!
不知道哪一根筋不對勁,他按著早已熟悉的鍵盤,飛快打著利央未傳送出去的簡訊,然後,送出。
將手機還給利央之後,他心情愉悅,看見田島名字那瞬間的陰霾彷彿一掃而盡,哼著隨意亂組的曲調,走出休息室。完全不管仲澤利央在他身後大喊著「怎麼會這樣?準さん傳了什麼東西給田島同學嗄?嗄!準さん!這不是事實啦!」等等的話,噗嗤笑了幾下,該去上課了。
『看著準的嘴唇,我突然分了神,那本來應進入手套的球,就這麼硬生生,砸在我的膝蓋上。』
當這一封看來詭異沒有道理的訊息傳入西浦高中棒球社第四棒田島悠一郎的手機裡而被隊長花井梓看見之時,不禁把隊上行為模式還停留在國中的第四棒叫到身旁詢問他與仲澤利央平時的簡訊內容都在寫些什麼。
然而田島卻只是歪著頭,看著佈滿手機的文字。
「仲澤同學的國文還不錯嘛─,下次要他教我好了!」
之後又蹦蹦跳跳跑到別的地方追著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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