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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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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成為彭哥列十代首領的那一天,六道骸從那被監禁的水牢中消失了。

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包括那些將他囚禁起的制裁者。存在消失得太過徹底彷彿他從來不存在,不管出動多少人尋找依舊連個影跡都沒有。實際上,當他們發現那擁有操作幻覺的犯人從牢中消失時,就已經明白再也不可能找到或得到關於他的蛛絲馬跡。



他醒來時,床鋪的柔軟令他有些驚訝,太久沒有用肉眼看這個世界他有些不習慣,連月光都讓他感到刺眼。幸而房間裡並沒有任何燈光,唯一能讓他看清周遭事物的只有月光。

全身泛著無力的感覺,畢竟在那水牢中待的時間並不算短,嘗試動著自己的身體,卻發現手腕戴著依舊那沈佃佃的手鐐。看來將他帶出水牢的人並不願意將所有的自由都歸還於他,卻不明白為什麼只不卸除這副其實關不住他的鐐銬。

房間裡的擺設簡單,除了基本的大家具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用具,沒有鏡子沒有梳子,自然連鍋碗瓢盆都不得見,除了床鋪之外便是一張椅子,似乎連燈都沒有。不是一般的水泥牆而是石牆,一點都不都市化的事物讓他深切懷疑或許他並沒有離開那被監控的牢籠,不過是從水籠換成地牢。

木門,被推開。順勢看過去,站在門外的人手中端著一燭台,蠟燭的亮光不大卻已足夠讓他閉起眼睛,連燭台的光都瞧不見,他不禁嘲笑著自己墮入黑暗的時間或許太長了些。

那人,走進本來只有他的房間,微弱的燭光照著那人,並不陌生的臉孔,只是真的面對面時他依舊感到些許驚訝,十年的歲月在一個人身上始終能留下痕跡,不管那痕跡再怎麼細微而無法被人察覺,不同於十年前他第一次見到他時的模樣,十年來讓他變得成熟,也帶了能與身份配合的威嚴。

他是彭哥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

六道骸笑了。是誰都好,但他從來沒想過將他救出那令人厭惡水牢的會是這個已然是稱職黑手黨的澤田綱吉。對於黑手黨他從來沒有好感,雖然因著交換條件、因著對澤田綱吉某些個性上的好感,他讓那名為髑髏的女孩成為了他的霧之守護者,但那並不代表他對彭哥列家族有絲毫的喜愛。

他問了為什麼要救他。
而澤田綱吉卻只是帶著成熟男人的笑,坐在椅子上沒有回答。



他沒有自由,因為他不給他自由。每次離去那個房間時,澤田綱吉總是用著隨身攜帶的鑰匙將門鎖上。那個房間中沒有任何尖銳能傷人的東西,沒有鏡子、沒有燈,吃飯時他會在一旁看著六道骸吃完,就算機率再低,他也不給對方任何一絲能逃脫的機會。

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內心的複雜情緒只讓他無限焦躁,他不理解、或許說他不讓自己理解,那種不想讓對方離開的想法是源於什麼樣的情感,只知道絕對不能放手,一放手,或許對方就像霧一般消失在空氣裡。

所以不給他任何的自由。

他不需要對外解釋為什麼一天中他總是有幾個時段找不到人,為一比較麻煩的追問是來自他的霧之守護者,那名為髑髏的女孩總睜著大大的眼睛問著他骸大人的下 落。過了十年,人要不學會狡詐滑頭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已經學會如何使用笑容跟不知道去回答澄澈雙眼中的疑問,縱使事實上他每天都與那女孩尋找的對象見 面。

不止一次問過對方,是不是透露了自己身在何處。然而六道骸只會帶著跟十年前一樣的微笑,還有因為激情而通紅的臉龐及汗滴,喘息著回答他的問題。答案都是相同的否定,就算要透露,也不知道自己身處於何處。偶爾,那人會這般附加說明。

他不曾懷疑過這個答案,正確來說是他不願意去懷疑這個答案。

害怕自己一懷疑,便會知道其它他不想知道不想面對的事情。刻意不去弄懂自己的心情,刻意不讓自己看清所謂的現實,他情願什麼都不想,只任著自己的衝動去囚 禁一個男人。從最基本的自由,而後是肉體,最終他想囚禁的是他的精神,只要面對那個名中帶有六道輪迴的男人,那些平時的冷靜跟親和都消失在心內的某一處, 最後佔領腦海跟內心的是無限漆黑的負面跟不想承認的感情。

莫名其妙的心情,源於絕對不能承認的感情。



一開始是自由,而後是肉體,他明白澤田綱吉最終想囚禁他的是他的精神。他並不是不反抗的代表,這表是有機會他總會反抗,然而這次,卻沒有想反抗的心情。

這點上他明白自己比澤田綱吉清醒。
或許是因為了解自己沒有任何理由需要保持不清醒。

只是驚訝於澤田綱吉的變化,不似十年前溫和怯懦的個性,成熟的背後是帶點瘋狂盲目的不理智,不短的時間對於一個人的改變果然非常可觀,但不厭惡,相反的, 他覺得很有趣。事實上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地了解彼此,澤田綱吉原本的個性簡單好懂,現在亦是簡單明瞭,只是現在的那一股瘋狂令他癡迷。

他知道自己對於澤田綱吉是什麼樣的心情,其實也看透澤田綱吉對他是什麼感覺,然而他不說破,也覺得沒有必要說破,如果對方想要逃避,那麼也不需要逼著對方 強看見所謂的實情,所以當對方問著他是否透露自己身在何處時,他的回答總是千篇一律的否定,偶爾也附上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的回應。

他說了謊也沒有說謊。

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是不可能的,他的感知不止存在於這個房間之中,也在這房間之外,只是他也騙著所有人,甚至是那急切尋找他的女孩,然而他在很久以前就了解回答不回應也是一種誠實,所以面對那腦海裡的疑問,他總是不回應。

也不願意去回應。

他也不想打破這個能讓兩人獨處的時間跟空間,特別在了解澤田綱吉已經不是以前那沒有負擔的十代首領候補之後,這種被隱藏的氛圍更令他想好好珍惜。實際上他樂意被如此囚禁,人世間有太多地方不可取,那麼就活在這種狀似兩人的空間裡還比較令人喜悅。

他並不渴求自由,反而在被瘋狂囚禁之際更能理解什麼是真正的自由,只是,他並非是個呆等回應的人,他也渴望能夠囚禁對方。

不管是在哪個面向。


或許哪天,這種越來越強烈的佔有,會讓他打破這個狀似堅固其實脆弱的牢籠。
到那個時候,或許他會不惜再顛覆人間一次,只為了可以將對方囚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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