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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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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設定。



握著裝清酒的小酒杯,他苦悶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小杯子裡他的倒影隨著酒搖搖浮浮,用筷子挾起一塊爛得剛好的白蘿蔔放進口中,入口即化的口感他卻吃不出味道。胸口悶到他幾乎無法思考,有很多事情明知踏下去是自找罪受卻在他沒發現前就踏下去了。


嘆了口氣,他把油豆腐放進嘴裡。那本來站在他背後嘻嘻哈哈講電話講得很開心的學弟伙伴終於坐下,將手中的時雨金時倚靠著攤子擺放,搭了他的肩膀大笑著問持田學長你怎麼看來一臉陰鬱不開心?明明任務已經達成了還比預期時間早了一點。


他只是搖了搖頭沒說什麼,看著攤販老闆把關東煮放到山本武的面前,又看著山本武滿臉幸福地說著他要開動了。仔細想想他的苦悶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就是慶功宴上的一點不順遂罷了。


加入彭哥列之後的第一場任務順利完成之後,那些與他同國中的學弟妹們聚集為他開了個小慶功宴。人不多大家也都有某程度的熟,所以放得很開玩得很大,最後連 首領遊戲都出現在眾人的嬉鬧當中。沒人聽清楚是誰提議要玩首領遊戲也就當作大家的民意,而這種遊戲自然是少不了酒精這種東西助興。


第一輪的首領是澤田綱吉,第二任的首領還是澤田綱吉,一直到現在這個坐在他身邊的山本武把同場內的獄寺隼人拉到他房間外後,首領遊戲的首領才開始換人。第一個換上場的首領是那不管過了幾年看來都一樣可愛的京子。


下了個命令要六號用力地擁抱四號。
他手中的籤是四號,六號是誰等到他被用力地抱緊之後才發現是笹川了平。


當場他看著那喝醉酒的前同學面色潮紅、笑得瘋狂、用盡全力地給了他一個擁抱。不知道該怎麼掩飾自己的窘境他直嚷著你這個拳擊狂,抱得很用力很痛耶!卻換得對方更用力更用力的擁抱。


實際上他分不清楚那究竟是源於過緊的擁抱導致呼吸困難,還是他因為長久思念的人太過靠近自己所以不敢大口呼吸。被緊緊抱住感覺對方的體熱隔著一件帽T發溫,除了酒氣之外還嗅得到洗衣精的香味、洗髮精的味道,還有笹川了平身上帶著陽光的味道。


這個指令對他根本就是酷刑。下一輪的國王換人,但不知為何中獎的又是他,還有了平。隨著每個人的情緒跟著酒精而高亢,首領下的指令也就越來越辛辣刺激。從 京子下的擁抱指令、藍波下的親手背指令、三浦春的臉頰互碰、碧洋琪要求兩個人的手要緊緊握住五分鐘、一平半開玩笑地說那把衣服脫了吧。


大家越玩越開心亢奮只有他一個人處於怪異的清醒狀態,也因此深深意識到現在他跟笹川了平都是處於上空狀態而他雖然一直想看但不敢直視。連自己都覺得糟糕,糟糕的是怎麼會在眾人嬉鬧的場合心中蠢蠢欲動,更糟糕的是他不敢抬頭看在他面前繼續喊著極限揮舞拳頭的了平。


然後他聽見了抽到首領的那個人用他童稚的聲音說著,抽到六號的人要給九號一個吻。


猛然抬頭他跟那戴著黑色帽子的小嬰兒眼神交會,不太敢肯定但很想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小嬰兒對著他奸笑,低頭看了自己籤上的號碼,恰恰好就是那一般說來很吉祥的六號。


實際上他相信自己那瞬間的腦袋是空白的,在了平的唇貼到他的唇上時。下意識地他就朝自己的後方退去,退後之際腦袋開始運轉他才剛要覺得很可惜時,了平就捧著他的臉,一臉正氣凜然、口中說著是男人就不要逃避極限的挑戰之類的話語,又再度把嘴湊了上來親吻。


酒氣混著灼熱的氣息一起進入他的口腔。


其實他想伸起手來貼住對方的臉加深這個吻可是他不敢,他也想不顧當場有其他人在看熱情地回應,然而他卻什麼都沒做、只是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張泛紅的臉用認真的表情親吻著他。距離太近的觀察他發現了平的睫毛很長、五官也相當端正,跟他的臉是不同類型但各有特色。


從來沒這般觀察過而突然有了機會讓他覺得自己心跳加快,雖然也可能是因為被親吻得太久缺氧所導致的。不管如何,他發現自己很想像純情的處女一樣把眼睛閉上,正要把想法付諸實行時了平放開了他的臉。還對他比了個大拇指說不愧是練劍道的、肺活量果然也很了得。


他卻覺得要是在晚個一秒,他很有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昏倒在地上。
不過好險這種丟臉的慘案沒有發生在他身上。


這個遊戲是結束在獄寺隼人頭髮凌亂、衣衫不整地衝進房間說首領當然只有十代首領而山本武跪在房間門口看起來很痛最後獄寺隼人又跟現場的三浦春爭吵的混亂情 況下,十代首領澤田綱吉在整理完那一票難纏的家族成員之後苦笑地對他說晚安。他一個人躺在房間的地板感受眾人走後的安靜,才發覺,首領遊戲對他而言根本不 是遊戲而是懲罰。


一個人睡在半凌亂的房間裡夜不成眠,其實他明白這段感情不會有任何回應或是回報,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個人的妄想,很有可能哪天笹川了平突然帶了個女孩出現在他面前說他要結婚了,然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說不定還要送出自己的祝福給那對新人。


嘆了口氣藉著酒意他把這些想法都說給了坐在身邊的山本武聽,正期待對方可以給自己建議或是感想時,才發現山本武埋頭吃著面前的關東煮似乎沒有在聽他剛剛說的煩惱,於是開口問了一句你有什麼想法,卻只得到哈哈哈的大笑。


正想抗議之際,山本武的手機響起,接聽之後把錢放在攤販桌上提著時雨金時就跑走了,那速度說不定比田徑選手還快他只能目送對方的遠去。


於是繼續捧著他的小酒杯喝著清酒,吃著他那已經冷掉了關東煮,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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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捏造、人物個性扭曲有。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真的用過那把掛在他房間上的武士刀了,雖然未曾鬆懈他揮劍的技巧跟能力,但那不過就是假日到劍道練習場指導孩子們或是與同樣練劍道的人們 比試。再不然就是揮舞著竹劍,站在大大小小的比試台上取得勝利。總之他連真正的血腥味已經很遙遠了,實際上也未曾真正接觸過。

他一直都是個比一般人優秀一點的普通人,這點自知之明他是有的。也或許,應該把那句話更正為,「與他們比起來他只是個普通人」。憑著他那些擺到不想再擺的獎狀跟獎盃,他的人生就已經比一般人不普通了,然而跟他們比起卻顯得平凡。

雖然從不知道那群跟他同一所國中的人們長大之後究竟做些什麼事情,但至少,他不需要也不會在黑夜中等待被救援。

提著那把只有幾公斤重然而現在卻異常難以負荷的武士刀,他匆匆跑在不知何時沒了路燈的大道上,並盛很難得不帶有一絲光亮然而他現在面臨到純粹的黑暗,像是要把人的勇氣還有魄力都吞食掉的黑暗但他並不懼怕、也許不是不懼怕而是強要自己不感到迷惑。

他手中的劍向來都可以告訴他正確而絕不出錯的方向在哪裡,從國中到現在,每當他抱持邪念舉著劍時,那場比賽便一定穩輸不贏,幾次下來,他明白他手中的那把劍不只是一把劍,更是具體的道義跟真理。

卻怎麼樣也比不上他腦海中那見過不只一次的光芒。

在學弟打電話請他幫忙的地點附近放慢了腳步,只剩月光的夜晚縱然不至於什麼都看不見但視力依然大打折扣,解下包著武士刀的長型布袋,唰地一聲、那漆黑的刀鞘在被夜光耀得發黑,出鞘的刀子則閃著陰森的光芒。將袋子繫在左手腕上,左手刀鞘、右手提著刀子向前邁進,步步提心。


「笹川,你怎麼變得這麼狼狽?」
「怎麼是你這個劍道自大狂。」
「哼,要不是澤田打電話給我要我來幫忙,我才不來。」
「澤田嗎?」
「是你家那放心不下的妹子。」
「京子就是太愛操心了。」
「怎麼?輸了?」
「怎麼可能,極限是不會輸的。」


他用鼻子哼了一聲,沒有多說話。沒有動手去扶那個因為受傷而走路搖擺的男人,但並無忽視他尋找的笹川了平身上的傷口,用餘光辨別著那些屬於他或不屬於他的血痕,看著了平用手中的繃帶擦去臉上的血跡,向來用軀體作為搏鬥資本的拳擊家,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不曾要求過他人的援手。

假若澤田、不管是京子還是那個他依舊厭惡的蠢阿綱,沒有在這個只剩月光的夜裡打電話請求他幫忙,恐怕那走在他面前只知追求極限的男人很可能就這麼橫死路邊,等到隔天太陽出現時再被發現。

這個結局也未免太不適合那個眼睛中總是閃耀著光芒、拳頭彷彿太陽在發光的男人了。

雖然他們交情向來不深,或許連對方的比賽都沒看過幾次,國中時期只是知道有對方的存在,笹川了平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卻在國中畢業之後偶然見到笹川了 平的比賽、以及在比賽時那閃著光芒的拳頭,他的目光便一直沒有追尋著這個男人、不經意地打探著他的消息,然後在這個晚上接到澤田的電話。

他其實慶幸著今晚接到澤田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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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骸+白雷+骸雷=白骸雷。
連載衍生短文。原載於20071201



他說他親手埋葬了六道骸。
六道骸不禁嗤笑。

「這樣就是你所謂的埋葬嗎?」
封閉房間中,白色襯衫半褪,六道骸雙手反綁,從下方看著上方滿臉笑容的男人。
「該怎麼說呢,我很喜歡雷歐、不,」
那擁有無比魅力的敵方首領笑得開朗,語氣卻不讓人感覺笑意。
「應該叫你古伊德君、」
伸手觸碰那留長的藍色頭髮。
「還是六道骸呢……?」

六道笑了。
「叫什麼不都一樣?」
「也是。」
白蘭看著六道骸的模樣逐漸消失,藍色的長髮漸變為黑色短髮。
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虛脫般閉上的眼角有著淚痕,那是古伊德。

「終究是被脫逃了。」
無法認真埋葬嗄。

他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總是有著壞習慣,想要確切獲得、想要藉著獲得得到更多。
捧起沈睡的古伊德,他親吻對方的臉頰,沒有忽視從嘴角留出的血液。

「為了六道骸,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嗎?」
掏出手機,他按下了緊急號碼。
吻上了古伊德的唇,舌頭撬開對方緊閉的唇時他嚐到厚重的血腥味
--足以令他失去理智的甜膩感。

「古伊德,我果然很喜歡你。」
靠著那張冒冷汗的臉龐,再次親吻,臉頰上有著因為血液而鮮明的紅色唇印。
「如果可以成為我的,那就好了--」

※※※※

意識恍惚之間白蘭對骸大人說的話他全聽見了。
與髑髏相同,他是有著自我意識、甘心追隨骸大人的成員。

骸大人現在處於危險的境地,卻為了保全他的性命不願離開
--當然也有部分是無法離開,但他感覺到了,髑髏對骸大人的呼喚。

如果骸大人現在死去,那麼髑髏該怎麼辦呢?骸大人本身又該怎麼辦?
想也不用想答案會是什麼,他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
如同他對白蘭的宣示,他也有如此重要值得犧牲性命的對象,只不過不是白蘭。

憑著自我對身體的最後控制,不顧骸大人阻止他的話語,
咬舌自盡。

至少,也要讓骸大人能夠脫險。
可惜,他沒有辦法親自見到十年前的澤田綱吉、骸大人眼中最值得跟隨的首領--
還有十年前的髑髏,不然一定很有話說吧,她是這麼好的女孩--

他流下眼淚的同時,成功地讓六道骸留在他身上的憑依精神離去。

※※※※

眼球快速轉動兩次,他的意識回到他的身上,卻並沒有生還的愉悅。
他又失去了一個家人。

那映著六的紅色眼睛散發著他的憤怒。
藉著埋葬他的行為,白蘭究竟想得到誰?

他以為他能夠得到自己,卻讓他得到了古伊德。

精神體絕非不能束縛不能毀滅,他之所以成功逃脫,是由於憑依體的瀕臨死亡。
或者該說,古伊德憑藉著自己自殺的決心而硬是將他趕了出來--

於是放聲大笑。
這仇若是不加倍還給白蘭,他就不叫六道骸!
想埋葬他,沒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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髑髏視點。



加一點西洋芹,一點胡椒,還有一點點的迷迭香,這是小巫婆的魔法湯,細細地調製鍋子裡的南瓜湯,黃澄澄的湯汁裡滿滿都是她的愛,舀起一點濃湯品嚐,沒放任何一點味素的湯喝來甜美,配上她特地調製的香料,做為一天開胃的料理正好。


她哼著小曲,盛在碗裡看著熱氣冒出。

難得的早上難得與他們一同吃早飯的人。阿犬喜歡放多一點肉在湯裡,阿柿則喜歡料少一點,胡椒也要少一點,骸大人每天都不一樣,有時連早餐也不吃,至於稀客,眼神上飄地看了下天花板,拿著湯杓她發現她不知道稀客喜歡什麼味道。

畢竟那人到這裡吃早飯的次數用一隻手五根手指都能算完。



解下圍裙她走在那條長廊上,她喜歡這個家給人的感覺,安靜卻不冷清,雖然沒居住的房間都維持本來荒廢的樣子,她卻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或許是因為有阿犬跟阿柿的緣故,就算沒人也不覺得寂寞,隨時都會吵吵鬧鬧。


她的手在那木門上輕敲了幾下。
傾聽著房間裡面人給的回應,不知道他們起來了沒有,畢竟那位客人昨夜非常晚才來拜訪,或許正確而言是今天的清晨。


她撐著十代首領的身體敲著宅子的大門時,開門的人是循著血味而醒來的阿犬。伸著舌頭看著受傷的彭哥列首領享受著那鮮血的味道,她用著一隻眼睛略不知所措地看著阿犬,希冀對方可以伸出援手但內心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大宅裡傳來主人的聲音伴隨著呵呵呵的笑聲,阿犬跟阿柿幫著她將彭哥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扶進房間,骸大人摸了摸她的頭說了聲做得很好就要她回房間休息。



這棟廢棄大宅是十代首領給他們的住所,據說除了十代首領跟她,家族裡沒有人知道這棟宅邸的存在,這是為了六道骸的安全著想,她還記得那時十代首領蹙著眉頭看著她送上的報告說的話。她聽到腦海中骸大人要她跟首領說聲謝謝,於是按照慣例,她在首領的臉上貼上一吻。



木門裡傳來她熟悉的聲音,輕推開門,骸大人坐在床上,只用白色被單蓋住自己的下半身,旁邊躺著的是在晨光下睡得正熟的彭哥列十代首領。那有著雙色瞳孔的男人對她一笑,讓她走到身邊之後給了她一個親吻。

--早安,Chrome
--早安,骸大人。

道完早安後骸大人的手指放在她的唇上,微笑著要她輕聲別吵到了床上還在熟睡的人,在晨光裡,緩慢套上與昨晚相同的衣服。


--骸大人,染血的衣服怎麼辦?

她指著地上那凌亂的衣服,每一件都有血跡,卻都不是十代首領的血而是別人的。她知道,偶爾在這種滿身浴血的戰役中,十代首領不會直接回去那棟彭哥列大宅而會到這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或許是為了尋求一些安慰也或許是為了安撫內心中那隻嗜戰的野獸。

這些事情她從來不過問,只是每次都按著兩位大人的只是將十代首領送到這個家裡,而後在難得的早晨裡與難得的人共進早餐。


--髑髏,替綱吉找一套新的衣服吧,其它的我來就行了。



她什麼都沒拿地離開了那間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裡找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可以穿的衣服。襯衫一件、褲子一件,可能還需要一件毛衣。她隨手抓著衣服,總之這些衣服都會很合身,因為這個房間裡擺滿的所有衣服都是為了這極少來的客人而購置的。

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些聲音,並無伴隨影像但她知道伴隨那些聲音的行為是什麼。骸大人總會把那些衣服,一件件,點著打火機,燃燒殆盡。


她想,今天早上的南瓜湯應該很好喝,替十代首領送完衣服之後她就可以去叫阿犬跟阿柿起床陪她吃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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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你總說要佔領我的身體。」
躺在他懷中的彭哥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眼神不對焦,彷彿喃喃自語。
「過去根本不重要啊,綱吉,」
他輕撫著澤田綱吉的臉,靠近親吻之後繼續未完的話語。
「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才是最重要的,他總是這麼說。眼前這難以捉摸的男人‧六道骸,每次總說著把握現在,但他其實不明白到底有什麼現下是能夠好好把握的。對他而言,光要掌握未來便已困難,現下,每每的瞬間他總有許多事情同時在腦海中裡流竄,根本沒有所謂的把握。

真正的把握並不是實質上的捉住喔,綱吉。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一般,那抱著他的男人微微笑了,說著他依舊聽不懂的話語,不是實質上的捉住那又是什麼?兩個人的相處當下,能把握住的不正是相處的這段關係嗎?那笑容,卻又像是說著相處其實不重要。

這種過於柏拉圖的感情對他來說過於困難理解。每次說到這種課題時,他總有種會失去眼前男人的感覺;因為捉不住、因為不理解他在想什麼,所以索求著體溫,渴 望著擁抱。而對方總不吝嗇給予,卻只有澤田綱吉自己明白,他或許永遠都無法真的擁有六道骸,這對他來說是難以接受的事實。

反正,六道骸從來都不是光明之下的產物,那麼即便囚禁、即便消失,也不會有任何人真的有感受。所以,乾脆讓他消逝在自己的手裡好了。

他被自己這種想法震懾,而後好一陣子都不敢出現在六道的面前。


他明白的,澤田綱吉並不懂他的意思。並非是他難以捉摸,只是種莫可奈何,他們自不同的生活環境中成長、經歷過太多不同的事情,不管是價值觀還是所有的一 切,大概都不曾相同過。就他來說,人世間的永恆可以只在一瞬間的眼神交會,對他人而言不停流逝的時光可以在他身上停留十年。

人與人可以捉住的東西不止肉體不止感情,而是更多的、或許該說是次次的記憶。一瞬間的記憶可以成為數十年後的寶藏,感情其實並非產生於每次的相處,而是每 次美化自身的回想。他明白這件事情澤田綱吉永遠不會懂,若不是他那特異的眼,或許他也不會形成現在的自己,而可以跟一般人相同,享受著、要求著屬於彼此的 絕對。

正是因為了解根本沒有那種絕對,所以才不要求,絕非是他不要,而是他自身也害怕著,或許前一天還依賴著的情感,隔天便沒了蹤跡。以往被背叛的次數過多,早已不明白可以相信什麼。因此在別人眼中他永遠無法佔有,雖然早已把所有都獻給了對方。

若是,澤田綱吉願意以他的手讓自己消逝在光明之中,那麼不管是囚禁還是隱藏,他都義無反顧,只要在一個人的眼中留下自己的永恆,在一個人的懷抱中留下觸覺。


現在還可以維持平衡,又是哪天會失衡?
兩個人都沒有答案,只是澤田綱吉希望失衡的時日永遠不會到來,另一人相反。


於是他朝他開了一槍,相對的,他的藍色瞳孔見到自己躺在血泊中,被血染紅的,是澤田綱吉的手跟白色襯衫。

溫熱的淚珠掉落在他的頰上,首領當久了,澤田的臉上早已沒有任何表情。他無語,只是微笑。心中明白,先動手的他才是真的佔領了對方一切的人,不管是心不管 是記憶不管是肉體;他身上流出的血會永遠沾染在澤田綱吉的手上不會抹滅,他的笑容,則永遠都不會被取代,直到下次他們見面的時候。

他明白,卻依舊有些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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