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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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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滯中。原載於20070505



血從傷口中冒出、滴落,在水流中形成細小的紅絲而後被水流解離,消失在水當中。低頭看著流動的水帶走血色,他看了下被割傷的手指以及刮人的刀片,眼神定在 象牙白的洗臉盆上許久,沒有處理自己的傷口,直到門外傳來喚聲他才回神,匆匆說著快準備好了,抽了張放在一旁的衛生紙,擦拭著自己的血也擦拭著製造傷口的 刮鬍刀片。

閃神得嚴重。慌忙地洗臉、粗魯地用毛巾擦拭,瀏海依舊濕漉然他無暇顧及,離開浴室隨手抓了件白色襯衫穿上,掛了領帶但還沒有紮上。照理說忙碌的生活應該讓他沒有時間閃神發呆,卻發現隨著生活益漸忙碌,他發呆的時間越來越多。

只是望著東西發呆,腦中一絲想法都沒有他知道,偶爾會想到一些人但真的是偶爾。不是沒有注意這些情況是從哪天開始出現然而他不想承認也不想發現,寧願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卻無法忽視。想念一個人的心情太重導致他看到某些人時會不平衡到想殺人。

帶著微笑,他向會場中的人一一打過招呼,然而也知道不可能看見他最想念的那個角色。畢竟他從來都不屬於他,打從一開始,認識的理由就正當得很巧合。遠遠望 著彭哥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的身影,感受到那不知從何而生的煩悶感,壓迫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不想承認也得承認,那打自內心深處的嫉妒。

就算再怎麼討厭成群結黨,終究是接下了那只象徵家族成員的戒指,他親眼看到那人把掛著戒指的項鍊戴在身上,雲之戒的特殊光芒,現在於他眼中看來太過沈重, 雖然沒有後悔答應自己的恩師訓練對方,卻偶爾會希望他們從來不要認識,不管藉由什麼樣的因緣管道。或許如此一來他便不會被自己那深沈的灰暗壓得喘不過氣 來。

他嫉妒著澤田綱吉,因為就算他想念的那個人再怎麼討厭束縛命令,收到彭哥列家族的指令還是要出現在澤田綱吉的面前,就算再怎麼討厭草食動物,卻仍是依照自我意志幫助著彭哥列家族跟他的十代首領。

所以嫉妒,所以討厭,所以不想靠近。
卻依舊微笑,跪在十代首領的面前,落下象徵永不背叛的親吻。

繁文縟節、口是心非,所有厭惡的事物在這裡都可以被找到,一層一層的偽裝後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在會場上的所有表現,深感噁心之際沒有忘記吐槽自己。上車離開之時,用力關上車門表示自己的不滿跟煩躁。

出神是因為不敢想他,發呆是他在忙碌跟孤獨之中唯一能得到的休息,想要擺脫那揪住心的身影卻又想要靠近,望著隨著車子移動而晃動的光點,悶吶著不願意開口 說話,總是見不到想見的人,卻又得應付的不想應付的東西,他不會說這是不可抗力,然而若是可以逃脫想必他再也不會回頭。捨不得的原因很多,放不下家族成員 放不下那些死忠的部下放不下已經投身這個世界的那人——雲雀恭彌。

已經多久沒有見面了呢?想必用一雙手指是算不完的,捉不住的他,摸不著的行蹤,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會讓人無限懷念而後對著他身邊的人有著純然的嫉妒。



用繃帶一層一層纏住,然而直冒出的鮮血不止,染紅的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繃帶。卻是在他的左手背上,被玻璃劃開的血痕,感覺不到物理性傷口的疼痛,令他更覺吃疼的卻是從宅外樹上能一目了然的大舞廳裡那人單膝著地跪下親吻彭哥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手背的舉動。

他從來都不喜歡這種掩飾真心的地方,不管家族內部再如何要求他出席露面,他一律拒絕,除了厭惡那種非得委屈自己才能生存的道理之外,更厭惡可能在會場裡見 到某人與眾女性交際應酬的畫面。連想都不願意去想。他從來不約束那個人的任何行為,也從來不對那個人的行為做出任何評論,然而他深深明白自己內心的哪種翻 騰跟不悅。

如果可以他會用拐子把那人打個半死而後關在只有他看得見的小房間裡。起居他可以照顧、需求他可以應付,然而現實處處提醒著他這是不可能也是不可以的。就算 不是為了那個不想加入但有責任的家族,也為了另一個不喜歡被束縛的人,他身後的草食動物若是沒有他作為依憑,恐怕三個星期內就會瓦解。

所以忍耐著、逃離著。想要離那個人越遠越好,藉著這種行為欺騙自己並不想念並不在乎,也希望可以利用這種逃避忘掉一切與他的關係、忘記那個金毛傢伙的存在。卻在橫跨在彼此的距離越遠之際,他感受到的想念越深、寂寞的感覺越重,那個想忘記的身影在他腦海裡越發清晰。

所以趁著沒有任務時回到義大利,沒有告知任何人,反正他向來很隨性,家族的人也從不過問他的行蹤。翻進宅子裡時他的手被玻璃弄傷,坐在樹枝上用著摸來的繃帶纏著自己的手,見到加百羅涅的他跪下親吻已經身為教父的澤田綱吉。

心情惡劣。

不願久待他離開了那棟宅子,呼吸困難他跨上重機時只想飆到時速百四奔進山區,然而他現在熄火將車停在某宅院的外面。沒有找理由也不需要找任何理由,照老方 法翻進裡頭,來過多遍他連哪裡沒有警衛都一清二楚,雖然對加百羅涅家族的鬆散警備感到不屑,卻也明白是因為家族首領的強悍所以能夠這般。

月光照射著他用長鍊子掛起的戒指,從接下這只戒指之後,除了戰鬥時他會取下戴在手指上,其餘的時間他都只把戒指掛在鍊子上。向來不喜歡被任何東西束縛更遑 論那種代表成群結黨的象徵,真要說起他只想收一個人的戒指,雖然他從未表態也從未給那人知道他的想法,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若是真的收到那枚他渴望的指 輪,他是否仍能像現在一般遠走高飛掩飾心情而不表現一絲在乎跟愛慕,繼續裝作絲毫不在意的樣子?他不敢肯定,所以沒有隻字片語。哪怕只說了一個字,也會讓 那敏銳的傢伙察覺到自己的心情。

躍上陽台,拉開那彷彿為了他而從不鎖上的落地窗,白色的窗簾隨風飄至他身旁,銀白的月光照射進沒開燈的房間內,一排一排成櫃的精裝書,他喜愛安靜所以喜歡書籍,每次拜訪必從書房進入正是這個原因,然而也因了那個他在等待的人每次回家必先開書房燈的習慣。

迪諾‧加百羅涅每次回家先開書房燈、先進書房裡辦公一陣子的原因也正是因為他總不自大門進來而直接造訪書房,然而這點他並不會知道。



總是一堆傷口。檢查著雲雀恭彌的左手,那用著繃帶隨意包紮的布團,有點不滿地將之解開,拿著棉花棒沾著消毒用的藥水一點一點清理消毒。不管什麼時候見面他都可以在雲雀恭彌身上找到新傷。大部分是打架來的,卻有小部分他知道那是上一次他留下仍未痊癒的。

其實討厭他身上有傷痕,雖說傷痕是男人的勳章但他就是討厭那些在雲雀潔白皮膚上留下痕跡的東西,不管是打架而來還是他所留下的。偶爾趁著雲雀在他書房過夜時他會用著去斑藥膏替他推開那些只有淡淡褐色的痕跡,卻總是被轉醒的黑色瞳眸阻止。

不要你多管閒事。總是同樣的拒絕話語。他也只能當作是自己多管閒事,就像現在,用著微刺痛的藥水替他消毒、包紮,然而等到雲雀醒來之時,說不定又會被他粗 魯地扯掉。親吻他的額頭跟鼻尖,他從來都不敢在雲雀清醒之際做這些行為;慾望來時他們會接吻會造愛,然而那種憐惜的行為一概不准,彷彿彼此只是尋求體溫的 野獸,除了暴力跟佔有之外什麼都沒有,更別提那柔弱的愛情。

這點總是讓他心傷卻又不敢要求改變。


拍手[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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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連載141回衍生。原載於20070415



四周是黑暗的,月光讓他們還可以看見彼此,喘息,卻不敢太大聲,就怕被在廢棄建築物外巡邏的敵人聽到躲在這裡的他們任何動靜及聲音,而後被斬草除根。

彭哥列家族被殲滅是兩天前的事情,發生得突然讓所有人都不敢置信,身為同盟的他們並非不想伸出援手,實是因為自身難保,沒想到兩天後,對方就找上了加百羅涅家族。

全員戒備毫無用處,同盟中的第三大家族在對方面前就像是放在砧板上的肉,任憑對方宰割。

手中拿著實際上沒有實質作用的黑色槍枝,心中想著就算豁出一條命也要捍衛著老大的存活;他們加百羅涅就是個大家族,雖然必須尊稱一聲老大,實際上卻是比自己小很多的遠親。

加百羅涅的十代首領迪諾‧加百羅涅因為失血過多而坐在一旁,身邊有人替他止著血,然而他臉色蒼白呼吸困難。他們一群人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就是為了送他們的老大到醫院。

實際上跳馬迪諾身上的傷也是為了掩護他們而中,因此他們更不可能拋下老大獨自離去。

說是血戰一點也不誇張,明白這個時代只能使用戒指的力量作戰,然而他們不過普通人,怎麼會有那些不可思議的戒指?加百羅涅的十代首領撐著因發燒而搖搖於墜的身體,頭上冒下的冷汗無聲表達身體的痛楚,然而他連一聲都沒有吭,手上的戒指閃著光芒,他要他們先行離開。

明明距離醫院只剩下些許的距離,然而彼此都明白,若是沒有支援,只怕加百羅涅家族會有著跟彭哥列家族一般地下場,一員不殘,但他們不願離開。

迪諾的琥珀瞳孔在月光下顯得冰涼。

他不再多說,要著他們離開便一個人衝出廢墟。絕對不能浪費體力浪費每一次攻擊,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他的眼前開始發黑,意識開始模糊,靠在建築物的陰影下,他閉著雙眼稍做休息,但他明白自己不能倒下,直到真的確定他的家族成員已經離開。

牽起如同以往那般不羈的笑,想起以往很多面孔。

訓練自己的家庭教師,死了。溫和而穩健的師弟,死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親信們,死了。待自己如同親生兒子的九代首領,縱然生死未卜,卻絲毫沒有生還的跡象。他認識的很多人,都在這場戰役死去,就為了那幾只具有力量彷彿能掌控戰場的戒指,可笑至極。

他突然佩服起決定將彭哥列戒指都打碎的彭哥列十代首領,澤田綱吉。縱然他亦自身難保,成為一具死屍,卻也不減他那時決斷地果決的威風。

而手中這幾只戒指,不管如何,也得在與對方拼個同歸於盡之後毀掉,不能讓加百羅涅的力量外流而後傷害到更多的人們。想要保護自己所深愛的人們,不就是當時自己之所以願意接下十代首領的原因嗎?

他看著手指上的戒指做著決定,然後對著左手無名紙上那只單薄的白金環輕聲乾笑。

他手指上最沒有戰力的指環,卻象徵著他最深的想念跟情感。可笑如他,連死生關頭,都還唸著生死不明的另外一人。

彭哥列家族遇襲時,他知道他不在義大利,所以深感放心,加上對方的實力一直都是深不可測,他知道就算他只有一個人,生還也絕對不是問題。

不,或許正是因為他向來獨來獨往,只有自己一個人,存活的機率也就跟著高昇,也或許,對方根本忘了彭哥列還有那一號人物,也或許,根本找不到他。

不管如何,今天之後應該是見不到面了。他只對這件事情感到遺憾心傷。

在心中默唸那個想念的名字之後,他用著戒指與盒子,朝二人組的其中一人攻擊,很成功,對方血流如注,他卻又再中了一擊。

躺在地上等著對方靠近,實際上正是等著這樣的機會,甚至閉上了早因失血過多而無用的雙眼,聽著對方的腳步聲靠近,他睜開眼,笑著,使出了最後一擊,連成功與否都不能確認,他努力用著泛黑的雙眼跟聽覺確定,所有希望在聽到原本應該倒下人的笑聲而破滅。

他用手撐起身體,站立。就像他的稱號一樣,狂傲不羈。
對方只是嘲笑著他,要他放棄投降,將手中的戒指交出以還得全屍,他只是喫笑。

血從口中噴出,身體被擊中,他整身失去平衡向後倒下。疼痛的感覺貫穿身體,他感覺空氣中的水氣變重,卻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聽見前方傳來慘叫,他向後倒的身體被人接住,有一雙觸感熟悉的手撫上他的額間,來人的聲音輕飄如雲。

他笑了。

雲雀恭彌接住迪諾‧加百羅涅向後倒的身體,身體承著對方的重量順勢蹲下,口中輕聲問著你怎麼這麼悽慘。不需要彭哥列戒指的能力他也能使用雲的盒子,憤怒讓他從不手下留情的招式變得更致命,卻依舊沒有奪走那兩人的性命。

不是因為他突發慈悲,乃因他的第二任務就是要帶對方的家族成員回去。
所以才給對方一息尚存的餘地。

這是彭哥列十代首領的秘密命令,也只有向來如浮雲的他才辦得到,然後就聽到加百羅涅家族遇襲的事情。

一到此地就看到那些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四處求救,自然是一無所獲。連思考都不用,他知道被自己抱住的男人就是會作掩護別人的傻事,縱使他才是家族的中心。於是奔跑,內心是激動的,在看到他的身體被敵方重傷而倒下時,憤怒佔據整個心神。

由著手下替迪諾療傷,他伸出左手,同樣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閃耀,他撫去對方睡去臉上的冷汗,還有因汗而貼著額頭的瀏海。

一起回日本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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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20070406



鬧鐘。

被他一手抄起砸到牆上,那壞掉的鬧鐘。在凌晨三點固定響起。只有冰涼溫度的床單。還沒有回來的人。迪諾‧加百羅涅。流不出的眼淚。酒吧。彭哥列的獄寺隼人。乾杯、爛醉。山本武。長相相似的人們,倒映在黑瞳的起伏身影。一夜情的保險套。胸前的痕跡。

從懷中掏出那備用的鑰匙,轉動。無聲的動作。床上爛醉的,雲雀恭彌。凌亂的西裝。耳鬢廝磨後留下的女人香水味。左手上的戒指。撥弄瀏海的碰觸溫柔。床頭上完新的鬧鐘。額上的親吻。無法被說出的內心告白。琥珀色所見的整面淤青,拉過,肩頭,用力的擁抱親吻。



他從來都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兩人會走到這個田地。或許在他的心中有某部分一直都清醒地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只是不管理智還是情感都不願意承認。不管那個如同浮雲的男人離自己的距離有多近,他卻從來都沒有真正抓住過他。

不過就是站在他的身旁。

他的存在意義,就跟床頭上的鬧鐘一樣,是對方所需要的一件物品,卻又不是必需品,隨時都可以被心情不好的他一手抄起,砸到牆上,然後破碎。然後等著他已然能夠重新接受這段互相傷害的感情之後,又補上一個新的鬧鐘,即使明白那床頭上的寂靜物品只是在等待下一次被摔壞的時機。

跟佔有欲沒有關係,畢竟自己也是與許多女人有過關係,為了利益為了家族為了排解那分只有在擁抱他時才能被排解的寂寞。

但他也不曾在那些一夜情裡呼喊過他的名字。

不禮貌是其次,真正的原因是不希望發現自己原來如此可悲可憐。連懷抱都要幻想、才能在那虛假中得到一點安慰的情感、然後再次說服他其實是愛著自己的,藉著別人的身體。但偶爾,他會放任自己幻想著,懷中抱著的人是他,然後在深夜裡,一個人坐在車子的駕駛座上,慟哭。

他們曾經有一個家。在這十年的感情裡,他跟他,在那裡度過的時間還不到一半。不是他有應酬半夜才回家,就是他不知又到哪裡去閒晃。開了門,總是已轉暗的燈 以及沒有人氣息的冰冷月光迎接他。偶爾,他會在床上發現他的身影,卻又被他胸口上的痕跡傷害,歡愛一場之後,他不敢久留,於是匆匆離開。

是明白這份感情會變成這付模樣自己也要負大半責任,所以不敢待在那個只有兩個人呼吸的地方。卻又在離開之後發現,他像是溺水的人一般渴求空氣地渴望留在他的身邊,即使遍體鱗傷,即使只會感到更深的窒息感跟心酸。

他的喜歡發現得晚,他的愛,用了好幾年的漂泊才得到印證,卻不知道對方是否也這樣想。

在他外出的那些日子裡,他打開家門,自那個家裡的無意識物體裡感覺他的意識;回到並盛時帶回來的紀念品、櫃子裡那些其他守護者送給他的東西、逢節日他送給他的東西,以及,那些摔壞了的鬧鐘殘骸。

他可以因此認為,他對他有些在乎嗎?


這不是他第一次流連於酒吧之中,也不是他第一次與獄寺隼人對坐著灌酒。他灌他的酒、順便接受獄寺隼人灌他的酒,然後也灌回去。他們感情並不好,雖然在別人眼中看起並非如此。

不過就是因為寂寞所以兩人都坐在這裡。

喝醉的獄寺隼人不似平時處理家族事物的冷靜,常常是帶著眼淚對著他哭訴,而那些伴隨著眼淚的內容都圍繞著一個人。而那個人,總會在獄寺隼人喝到爛醉神智不清時,出現在酒吧的一隅,然後把分不清東西南北、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帶回家,那是山本武。

既然愛他,就要好好珍惜他。他總是舉著酒杯對來接人的山本武說著。而那個抱著獄寺呵護萬分的傢伙,也總是背對著、看也不看提出忠告的他,然後說著這跟他沒有關係。

的確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不會因為坐在面前陪他喝酒的人不是獄寺隼人就不喝酒,也不會因為坐在前面的人是獄寺隼人就不在酒後找一個與他相似的人共度一夜。連自己都覺得可笑,明明就是因為寂寞而坐在這裡,卻找了跟他相似的人在床上溫存,就像是挖著自己的心肝一般,疼痛而更加寂寞。

他任著對方啃咬著他,卻不願意讓對方留下真正屬於彼此的任何痕跡。

好幾個夜晚,他睡去的眼是帶著淚水的,也好幾個夜,他在別人的懷裡哭喊著他的名字,只是因為想念他。受不了那些只有自己醒來的夜晚,設好時間的鬧鐘就這麼 被他砸爛在牆上,倒在床上的他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犯賤,明知道這個時間盼不回對方的歸家,卻又設在那種令他無法再睡去的時間。

凌晨三點半。他固定出門,夜太漫長他無法一個人獨自撐過。

帶著疲倦的身體回家,在看到床頭上那完好如初的鬧鐘,證明他曾經回到這裡,心中感到一絲絲欣慰,更多的卻是悲哀。偶爾,醉昏了的他會被他緊緊擁吻,被他的擁抱跟親吻吵醒,在彷彿要刻入身體的情愛之後,他總是匆匆離去,而他,也從不留住對方。

留人,向來跟他的個性不合,因為他也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留。

卻為了他,留在這個家裡超過十年的一半。把所有關於他的回憶、關於自己的回憶都扔在這個家裡。在感情中,他們只是選擇忠於自己的表現方式,所以明白對方一點錯都沒有。


這是一種微妙亦危險的平衡,沒有發生任何事件,這個平衡就不會被打破。因為還有感情,所以兩個人都在等待對方提出那殘酷的言語,他們並沒有忘記一開始的誓言,因為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那個誓言。雲雀恭彌理解,他們連分手都談不上邊,因為從開始,他們似乎就不是在交往。

卻在打開浴室門時傻了眼。

滿牆滿室的血,鮮紅色的,怵目驚心。迪諾‧加百羅涅坐在浴缸裡,蓮蓬頭的水開著,而被淋濕的人卻彷彿沒有意識一樣,冷熱不分。他匆忙地關掉噴灑著冷水的水龍頭,浴缸裡那順著水流而豔紅,他抓起他的手,要將他拉離浴缸,而對方只是對他笑著,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急忙離開浴室尋找可以止血的東西,在門邊發現那用來自殘的工具,被他收起來的鬧鐘殘骸,但他沒有時間去理會。拿著繃帶衝入浴室,胡亂地包紮的對方的手,只渴望止血,然而血卻不聽話地一直自白色的繃帶滲出。

他慌了,緊抱著對方,卻連半句詢問的話都說不出口。

迪諾把頭靠在雲雀的肩上,被他緊緊抱著。因為心太痛苦了,所以嘗試在自己身上製造傷口,卻發現看著潺潺流出的血,一點也感覺不到痛。他受不了幾乎每天應酬 的日子,受不了自己必須懷抱那些從來沒有愛的對象,受不了看著他所愛的人夜夜買醉,受不了在他回家時得要面對在他胸前的痕跡,受不了再也無法遵守自己於心 中許下的諾言,受不了無法相通的心意,受不了不能被說出口的話語。

他以為他夠堅強到可以支撐一切,卻在割下第一道傷口時,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追求解脫。或許自己從未真正堅強,或許自己的內心是怯懦的。於是眼淚不停地落,手亦不曾停下,嘴角卻勾起了笑。他不覺得自己在自殘,也不覺得這是自虐,只是純然的,發洩。

他沒有想過要拋棄生命,更沒有想過要離開雲雀恭彌。就像他從來都沒有停止替他購置鬧鐘,即使知道可能隔天又會在房間的角落發現它的遺體。然而不曾停止,就跟他對他的愛,即使沒有口頭上或實質上的任何承諾,也無須對他負起任何責任,只是愛他。

然而被懷抱著的他,卻連半句愛語都無法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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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20070324



你一個人,看著放在面前那杯跟你眼瞳相同色澤的whiskey,冰塊在當中慢慢溶解,你感覺著那種被溶解到酒中的感覺,似乎被酒精併吞,有些醉了,卻始終沒有拿起酒杯,啜飲其中的飲料。杯子裡、酒面上,你的身影搖晃,晃得你暈眩,卻無法遏止。

就像那時你在他眼中看到的自己,映在黑色而深邃之中的身影,卻是顫抖而不穩。是內疚還是心虛?你伸手想撫摸他的臉,試圖讓自己的身影烙在他的眼中,只是枉然。而他伸出了手,碰觸你時,那手上傳來的溫暖令你心動,他臉上帶著的笑容,就跟十年前一樣,傲氣中有著溫柔。

水滴沿著玻璃杯滑下,在桌子上留下,你伸手,沾濕了指頭,用水拉出一條透明的線條,如同眼淚一般。安靜地滑落,沒有聲響。

只是淚是熱的,而水滴卻是冰冷的。

很久了,似乎很久了,仔細回想只是三天前的事情,對你卻彷彿過了三年,不過是分離,又有什麼好落淚的?你卻仍是落下了淚水,在面無表情的眾人裡,落下唯一的一滴淚。

表情是不能外顯的,只要身為黑手黨,都知道這個不成文的規定。
一滴淚,看來輕浮,卻是唯一能表達的最大表情。

鋼琴音在耳邊響起,獨坐在這間朋友開的酒吧,很湊巧的店內只剩下你跟調酒師,在對方送上第二杯雞尾酒時,你才注意到酒吧的主人不知何時進入了店內,彈著鋼 琴。不管過了多久,那個以往被稱為壞孩子的Smoking bumb 內心中的溫柔卻始終都沒有變化,不打擾你的獨處,只是一個人打開了鋼琴彈著,讓酒保送上了第二杯酒,或許是希望自己能藉著酒而解憂吧。

牽起一絲微笑,你轉著酒杯,這種夜晚似乎不應該一個人單獨地度過,渴望著別人的體溫好讓自己不要繼續發抖,卻又能冀求著誰來溫暖著自己?那份專屬於他的溫 暖,已經隨著他的離去而永遠不會再回來,寂寞、悲傷,所有的詞彙只能表達一種情緒,而你那彷彿要竄出胸口的情感不知以何名之,頭繃緊地疼痛。

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你自問。從不喜歡自己身為黑手黨的身份,不過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族成員而當上十代首領,比那群在你眼中只是孩子的彭哥列幹部早踏入這個世界十年,以前沒有後悔過這個抉擇,如今與酒對看的你,心中是無盡的懊惱。

你明白,他會決定要踩入這個血腥世界,絕對不是因為你,卻願意在每個晚上,跟你分享他的體溫,也感受著你的溫度,然後在隔天早上醒來時,替對方祈禱晚上碰觸到的仍然是相同的溫暖。

祈禱每天都不是失溫的時間。

然而卻早有心理準備,也許哪天再見面時,不是帶著微笑的彼此,卻是冰冷的屍體。最後一次獨處,最後一次碰觸,最後一次說的話語,卻是再也無法傳達給對方的情感。

想念,又能讓誰人一起感受?不過就是自我在夜晚時會倍加感受到的寂寞。常常,在彼此有空的夜晚,握著手,摸著指頭上紋路的觸感,他躺在你的懷裡,感受你暖和的體溫,而你,摸著他在晚上略冰冷的手,只是溫暖著他的手。

不像電影裡的主角們說著自己的抱負跟未來,對你們來說,從踏入這個世界,就沒有所謂的未來跟希望,所僅有的,只是那微薄的乞求,乞求還可以見到陽光,乞求還能夠再擁抱對方一次,感受對方的溫度。

那天,不是雨天不是夜晚,還沒有下雨,天氣卻陰得彷彿太陽已經下山,讓你倍感不安,接起阿綱打來的電話,趕到醫院,卻只是再聽到一次噩耗。

躺在床上的他感覺很不真實,蒼白的臉平靜如同睡眠,唯一能將你拉回現實接受他已死亡的是他佈滿白襯衫的血跡。你走上前到他身邊,周遭的聲音、人們的種種舉 動都不存在你的腦中,腦袋嗡嗡作響,觸碰著他冰冷的臉龐,你突然感到他離你很遙遠,再也想不起他的聲音他的微笑;什麼時候讓滾燙的淚水低落在他臉上都不知 道,你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看著他搖晃的身影就像是那天在他眼中看到自己一樣,顫抖而不穩。

卻是再也沒有人能夠穩住那渴望被烙下的形貌。

葬禮那天,沒有人有著表情,除了那些自國中時期便與他相識的女性友人,就連那原本多愁善感的彭哥列十代首領也只是冷情地下著命令要家族為他報仇,唯一落下淚的,只有與他深交的你。

看著空無一字的墓碑,上面只有他的名字。

「雲雀恭彌」你輕輕唸著這對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名字,然後感到一陣再也無法擁有他的空虛感,在部下的陪伴,你回到了那以前不覺得大的宅子,坐在房間裡,空氣中還有他的味道,卻再也沒有餘溫,但你感覺不到悲傷,只是自心裡傳來一陣一陣的寒冷。

「跳馬。」聽到聲音你抬起頭,是那有著灰髮的煙霧炸彈。
「獄寺。」你牽起微笑,與他打了招呼。

他又抽了一口煙,呼出了帶著特別煙草味道的二氧化碳,在你身邊找了張椅子坐下,拿起放在桌上的whiskey,在手中搖晃著杯子,你看著他的影子在杯中跟著酒搖晃,舉起酒杯啜了一口。

「可惜了一杯好酒。」
「真是抱歉。」
「別笑了,笑不像笑的,難看死了。」

皺著眉,他對你抱怨著,然後將他銜在嘴上的那根煙塞到你的嘴裡,煙的濾嘴接觸空氣之後那種特有的瞬間冰冷,斂去笑容,無聲落下,濁熱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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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載於20070323



回家,羅馬利歐跟在他的身後,他那三層樓的大宅今天未免也太安靜了。看著迎接自己的女傭,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交給她們,才發現其中有幾個女孩正在顫抖,臉上也帶著淚水。

「怎麼了嗎?」

柔聲詢問,當下有幾個女孩放膽哭了出來,眼淚不停落在紅色的地毯上,看得迪諾不知所措。一旁的羅馬利歐趕緊遞上衛生紙,安慰著那些女孩。迪諾看著他們,只能繼續問著到底發生什麼事。

家裡雖然安靜了點,但看起來並不像是發生過什麼大事。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女傭擦了擦淚水,用梗咽的聲音說著令人聽不清的話,手指著二樓的某個房間,那是雲雀恭彌的房間。

「啊?恭彌怎麼了嗎?」卻只聽到哭聲而沒有其它的回答。

走上二樓,迪諾隱約覺得跟平時有點不同,空氣中有股令人不大舒服的味道,卻覺得有些熟悉,但也不知是曾在哪裡嗅過。推開只是扣上的房門,在看到地板上的血鞋印時,迪諾終於知道那熟悉卻令人不悅的味道是什麼。

只剩下鐵鏽味的血腥。

浴室的門口擺著被主人脫下的大衣,上面沾到的血跡已經乾涸,成片的墨黑色。迪諾不禁心驚,莫非是恭彌受了重傷卻不願意去醫院?急忙打開浴室的門,熱氣氤氳,浴簾後水聲不斷,地板上流著自浴缸溢出的水,仍是帶著血紅。

踏著水,走到浴缸旁,拉開浴簾,映入眼簾那滿浴缸的血水以及坐在浴缸中一臉呆滯的雲雀恭彌。

「恭彌,你還好嗎?」

迪諾撥開雲雀因水氣而濕漉的頭髮,將黏在額頭上的頭髮撥到後腦,臉頰上的則括到耳後,雲雀只是看著迪諾的動作,安靜的盯著。抱著膝蓋坐在浴缸裡,襯衫跟西裝都被水浸得濕透,水潺潺地自水龍頭流出,放滿了浴缸,卻始終無法將雲雀身上那染滿血紅的白襯衫恢復白淨。

濃厚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從水中傳來還是自雲雀身上傳出,迪諾皺著眉頭,柔聲勸著雲雀離開浴缸。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得跪在浴缸外面陪著雲雀。

左手掬起一手掌的水,再讓水自手中流走,迪諾看著雲雀的動作,還有帶著血特有鐵黃的水,流下,又回到更多血水的地方,站起身,也進到了浴缸裡。

這個舉動,終於是讓雲雀的眼中出現了些許的情緒,卻仍沒有出手阻止迪諾的行為。西裝褲、西裝外套、襯衫,沒有一件衣服倖免地染上了血的顏色、血的味道。

他從來沒有喜歡血的味道,所以才會選擇一個並不真的會讓人重傷的武器揮舞,卻為了雲雀恭彌而踏入了血池,讓身上也沾染著血的氣味,他感到頭暈,於是閉上雙眼,坐了進去。

「你不用勉強自己。」
「還好,不勉強。」

不勉強?看著坐在對面的人面色蒼白,雲雀不解這句不勉強是基於什麼樣的自信而說出的話,並且還硬擠出笑容對他說話,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恭彌,你到底怎麼了?」
「......你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進來?」
「我沒有勉強,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麼了。」
「......我今天殺了人,很多人。用槍,用拐子。」
「所以沾滿全身的血?」
「嗯。」
「那就快點把衣服換掉,洗個澡出去休息。」
「你不理解。」
「什麼?」
「面對這麼多血,我並不厭惡,而是興奮的。」
「所以才會坐在這裡,感受血的氣味。」
「恭彌......」
「在咬殺他們的時候,只覺得無上的愉悅。」
「跟你,完全不一樣。」

跟我完全不一樣?迪諾怔怔地看著眼前對自己表白的人,想著他說的話,嚥下了口水,呼吸急促。他跟恭彌真的不一樣嗎?被自問的聲音震驚,或許他並不喜愛見血,也從來沒有習慣血的味道,卻也從未手軟過。

敵人、威脅、家族內部的整頓,哪一次不是血雨腥風?同類相斥,他深知這個道理,但他卻從來沒有討厭眼前的雲雀,他們不是同類。

「是啊,我們不一樣。」

伸手抱住了雲雀,貼著他的頭髮,原本可以聞到的濃厚血腥,在嗅覺麻痺之下什麼都聞不到,一直都是如此,迪諾不曾喜歡過血的味道,但是在麻痺之後,就什麼都聞不到了,而眼前那個說著喜歡氣味的小孩,卻坐在浴缸裡沈浸著殺人的感覺,然後厭惡著。

「恭彌,你在發抖呢。」

血的味道掩蓋了他的味道,於是拉開了浴缸的塞子,聽著血水流到排水管裡的聲音,脫著雲雀身上那件洗不乾淨的襯衫。熱水依舊自水龍頭流出,沒有停止。

吻上雲雀。

殺人的感覺是什麼?有比兩個人互相親吻更有快感嗎?比我觸摸你的感覺還要來得刺激嗎?吶,恭彌,那刺鼻的血腥味是比不上你的氣味更能令我興奮的,所以我討厭血的味道,卻能夠等到麻痺當作不存在,但是你的氣味,卻是深深被我印在腦海裡,永遠不會忘記。

解開皮帶,拉開褲頭,壓迫而進入著雲雀的身體,伴隨著血的氣味,厭惡卻又興奮,舔著迪諾的指頭,指頭深入自己的口腔,令人墮落的感知,在充滿腥味的血地獄。

「喂。」躺在床上,全身脫去血腥的雲雀叫著在床頭擦頭髮的人。
「嗯?怎麼了嗎?」輕鬆地應著聲。
「沒事。」把頭埋入枕頭,雲雀閉著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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